2009年2月23日星期一

迟来的正义─前赤棉领袖面对审判

这个星期二,柬埔寨法庭开始审判前赤棉首领,事隔三十年,这场艰难的审判终于展开,撩拨起人们对共产主义最不堪的回忆。赤棉政权于1975至1979年间,以极端的方式推动共产主义,导致200万人死亡,占当时高棉人口的五分之一,堪称人类的浩劫,台湾东吴大学政治系教授吴志中说明残暴的波布政权成立的历史背景:

“我们如果回顾历史,在那个年代,很多国家在二次大战之后逐渐被赤化,东欧是一整片,亚洲则有中国、韩国、越南,整个中南半岛。事实上高棉以前是一个王朝,后来在越战并没有扮演很好的角色,在美国CIA暗中支持之下,1970年发动政变,所以在1970年到1975之间变成一个独裁高棉,那时整个中南半岛在战争情况之下已经没有什麽成果,人民生活非常不好,直接导致共产党领袖波布在1975年拿到政权,他是实施彻底的共产主义”

波布取得政权后第一件事就是关闭中央银行,也就是取消了货币和市场,由国家按需要分配。男女老少集体劳动,在公共食堂集体用餐。柬埔寨原是鱼米之乡,但共产主义搞得粮食产量逐年减少,饿死不少人。吴志中教授认为,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其实不遑多让。

“事实上实施彻底的共产主义,波布高棉并不是唯一,北韩实施共产主义也非常彻底;再来是中国以前的文化大革命。红色高棉杀了两百万人,当年的文化大革命,中国也死了数百万人,牵连到数千万人,只不过因为中国人多,比较没有被这样谈。所以共产主义是没有考虑到现实的因素,想要把所有人打成一律平等,想要抹灭所谓资本主义的「阶级」,所以当时共产主义对世界造成的祸害,以高棉最具代表性”

国际人权团体批评中国支持前高棉犯下战争罪,中国外交部则解释说,中国一直都和柬埔寨历届合法政府保持正常友好关系,并强调当时的柬埔寨政府在联合国拥有合法席位,和七十多个国家维持外交关系,吴志中教授认为这是官话。

“我觉得这有点是官话,中国对高棉的介入,从过去就非常深,波布政权领导人波布早期之所以能在1975年革命成功,就是因为中国的支持。波布早期先去法国留学,后来回到高棉教法文,此时加入了共产党。波布及高棉共产党的发展,得力于中国非常多,中国唯一不支持的就是1970年代美国CIA支持的那个威权政权。也就是说,就在中国主导之下,高棉的政权不断地变换,所以其实中国要对高棉内部这麽残忍的事情负很大的责任,因为所有政权都是在他支持之下生存的,这不是一句外交关系可以解释的”

现在仍在世的前赤棉领袖都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这场审判延宕了三十年,迟来的审判是否还有意义?吴志中认为,这显示因为战争造成屠杀在二十一世纪的国际社会愈来愈不允许,这场审判仍然具有意义。

“我想还是具有相当的意义,因为我们可以看到人类进入二十一世纪,其实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国际战争已经逐渐减少,可能比较有名的就是以色列和巴基斯坦,这是唯一剩下的,所以人类其实有很大进步,就是儘量把战争的数目压到最低。因为战争造成屠杀在国际社会已经愈来愈不允许,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二十一世纪,陆续设置了国际法庭,不只是高棉,还有南斯拉夫和非洲的卢安达都设置国际法庭,要审判那些在国内进行大规模屠杀的领导人,我觉得这很有意义,因为这会告诉世人,这样做是错的”

本周第一个受到审判的是前赤棉的监狱掌管人康克由,面对反人类罪和战争罪的起诉,当年他掌控恶名远播的「S21集中营」,曾对一万五千人动用酷刑。如今终于站在被告席上,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对许多曾受迫害的柬埔寨的人民来说,这个场景如梦似幻、恍如隔世,只是这场实验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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